close
「一生只有那麼一個老爸，一生也才死那麼一次...」
昨天媽媽講這句話時的聲音和情緒，到現在還能很清晰的浮現腦海
不曉得她是如何撐過送外公走最後一程後、回來台北的這幾天的
除了同行的爸爸，我應該是第三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吧...
如果，當初的我能勇敢一點；如果，當初的我能貼心一點，媽媽就不會有所遺憾了
可惜，再多的「如果」都已經改變不了什麼...
＊ ＊ ＊ ＊ ＊
前陣子，外公因為腎臟病變，在鄉下的彰化老家走了
坦白說，我和沉默寡言的外公並不是非常的親，所以對我在心理上的影響沒有太大
那個星期六早上，媽媽接到了電話得知飽受病魔折磨的外公離開人世的電話時
並沒有太多的悲傷，也許是因為媽媽的表現一直都很釋然
畢竟外公在最後能走的有尊嚴，畢竟外公再撐也只是徒增痛苦，走了反而是種解脫
為了治療外公的病，前些日子從台北的中和搬到彰化的虎尾來養病
可惜外公一直不肯乖乖接受治療，又受講話白目到無可救藥的朋友影響
病情一直不太樂觀，媽媽還為此奔波了好幾回
那個颱風天，爸媽冒著大風雨開車下去看外公
「我一握住外公的手，外公就開始掉眼淚」媽媽這樣說著
我不知道、也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只是靜２的聽著她說
媽媽對於這種事情一直都很看的開，「每個人早晚都一定會走到那條路的」
雖然這是很簡單的道理，但是，能那麼坦然的接受親人離開的心態，卻不是每人都作得到的
從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我應該要有的人生態度
我也在這件事情中悄悄告訴自己，這陣子不要讓媽媽操太多的心，讓她能開心一點
然而，這個小小的立志卻失敗了...
「妳要有心理準備，可能要幫忙阿嬤（爸２的媽２）洗澡洗兩天」媽媽曾經這麼和我說過
外公出殯時，阿嬤剛好搬回來（阿嬤由他的四個兒子輪流照顧一個月，那時剛好搬回我們家）
所以下彰化的爸媽就要我幫忙照顧阿嬤一天，重點在於幫她洗澡和倒尿桶
平時沒有上學阿嬤又剛好住家裡的時候，我就有在幫忙照顧了
這個暑假做的尤其多，幫她買早餐、泡牛奶，在家裡陪她（雖然我都在玩電腦＠＠）
然後帶她下樓，到家裡附近的巷子散步、帶她回來、點眼藥水之類的事情我都做的很順
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幫她洗過澡、也沒有幫她倒過尿桶
所以，在媽媽下彰化的前幾天，我也陸續開始「實習」，和媽媽她們進浴室觀摩
學著在阿嬤起床之後到她房裡把尿桶拿到浴室馬桶裡沖掉然後用蓮蓬頭沖洗
在阿嬤的觀念裡，是很不希望我這個還沒嫁人的孫女幫她倒尿甚至洗澡的，所以她一直在碎２念
原本是要請住在台中的小姑２上來幫忙照顧阿嬤兩天的，但是她那時家裡有事所以走不開
也有想過要請住三重的姑２的女兒來幫忙，可是媽媽又覺得這樣太麻煩人家所以也取消了
最後在媽２與阿嬤的數次溝通下，終究還是讓我代勞了
「阿嬤這個人真的很好強」，媽媽拿著蓮蓬頭替她沖水，一面這麼和我說
幫她洗澡最主要的就只是幫她拿蓮蓬頭控制水的大小，然後幫忙洗背部和右手部位
幫忙穿脫衣和鞋子，小心不讓她滑倒，只是如此罷了！其餘的她自己會動手做
「如果妳忘了哪些步驟阿嬤會再提醒妳，她會很樂意教妳的」媽媽在臨走前一晚這樣告訴我
那晚，我第一次獨立幫阿嬤洗完了澡，阿嬤還誇讚我洗的比媽媽還好
我也因此開玩笑問她「以後換我幫妳洗好了」，她也欣然答應
哈～整個很有成就感，雖然搞得滿身大汗，不過頗有成就感的
在那之前，我其實真的很沒有把握能幫阿嬤洗澡，很怕一不小心就會讓她跌倒受傷
媽媽問我能不能幫忙連續洗阿嬤兩天的澡時，我的心裡其實很遲疑的
即便沒有正面的答覆，但或許自己不安的情緒多少有表現出來，最後終究我只幫忙了一天
但是阿嬤給我這樣的肯定，即便看的出有恭維的成份，我仍舊很開心
沒想到隔天晚上媽媽要幫她洗澡時，她竟然不想讓媽媽洗，說我洗的比她還乾淨
媽媽當場就發飆了，讓我嚇一大跳，她堅持一定要親自幫忙洗，然後臉很臭的進了浴室
一直到昨天，我才真正明白，讓她那麼生氣的原因何在...
因為阿嬤當初不肯讓我幫忙洗澡，所以媽媽只好在外公出殯當天，和爸爸搭早班車回彰化
結果客運還沒抵達，外公就已經入殯了，媽媽也因此見不到外公最後一面
只能繞著棺材掉眼淚，外公的所有兒女都到了，偏偏只有媽媽沒到
鄉下的鄰居們罵的難聽「開什麼洗衣店？錢賺的再多又有什麼用？」
即便外婆體諒、即便兄弟姐妹們諒解，但是卻無法挽回媽媽的遺憾
「她還不知道因為她害得我見不到我爸爸最後一面，要是知道一定會難過死了」
就因為當初阿嬤堅持不讓我幫忙洗澡，所以媽媽迫不得已只好當天回去
結果，我才幫她洗了一次澡，阿嬤的態度就完全改觀，還不讓媽媽幫她洗
「她（我）洗的再怎麼好，也是我教出來的」媽媽這麼不客氣的回應阿嬤
同是她們的女兒和孫女的自己，當下五味雜陳的心情，在我尷尬的表情下，表露無疑...
＊ ＊ ＊ ＊ ＊
「一生只有那麼一個老爸，一生也才死那麼一次...」媽媽一面做菜，一面這麼說著
我頓時答不上腔，如果，當初我能不嫌麻煩和阿嬤好好溝通，如果，我能體諒媽媽讓她早一天回去
如果，我能對自己夠有信心一點，媽媽也就能和外公好好道別了
如果早知道「如果」，現在就不會這樣了...可惜，再多的「如果」都已經改變不了什麼...
昨天媽媽講這句話時的聲音和情緒，到現在還能很清晰的浮現腦海
不曉得她是如何撐過送外公走最後一程後、回來台北的這幾天的
除了同行的爸爸，我應該是第三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吧...
如果，當初的我能勇敢一點；如果，當初的我能貼心一點，媽媽就不會有所遺憾了
可惜，再多的「如果」都已經改變不了什麼...
＊ ＊ ＊ ＊ ＊
前陣子，外公因為腎臟病變，在鄉下的彰化老家走了
坦白說，我和沉默寡言的外公並不是非常的親，所以對我在心理上的影響沒有太大
那個星期六早上，媽媽接到了電話得知飽受病魔折磨的外公離開人世的電話時
並沒有太多的悲傷，也許是因為媽媽的表現一直都很釋然
畢竟外公在最後能走的有尊嚴，畢竟外公再撐也只是徒增痛苦，走了反而是種解脫
為了治療外公的病，前些日子從台北的中和搬到彰化的虎尾來養病
可惜外公一直不肯乖乖接受治療，又受講話白目到無可救藥的朋友影響
病情一直不太樂觀，媽媽還為此奔波了好幾回
那個颱風天，爸媽冒著大風雨開車下去看外公
「我一握住外公的手，外公就開始掉眼淚」媽媽這樣說著
我不知道、也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只是靜２的聽著她說
媽媽對於這種事情一直都很看的開，「每個人早晚都一定會走到那條路的」
雖然這是很簡單的道理，但是，能那麼坦然的接受親人離開的心態，卻不是每人都作得到的
從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我應該要有的人生態度
我也在這件事情中悄悄告訴自己，這陣子不要讓媽媽操太多的心，讓她能開心一點
然而，這個小小的立志卻失敗了...
「妳要有心理準備，可能要幫忙阿嬤（爸２的媽２）洗澡洗兩天」媽媽曾經這麼和我說過
外公出殯時，阿嬤剛好搬回來（阿嬤由他的四個兒子輪流照顧一個月，那時剛好搬回我們家）
所以下彰化的爸媽就要我幫忙照顧阿嬤一天，重點在於幫她洗澡和倒尿桶
平時沒有上學阿嬤又剛好住家裡的時候，我就有在幫忙照顧了
這個暑假做的尤其多，幫她買早餐、泡牛奶，在家裡陪她（雖然我都在玩電腦＠＠）
然後帶她下樓，到家裡附近的巷子散步、帶她回來、點眼藥水之類的事情我都做的很順
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幫她洗過澡、也沒有幫她倒過尿桶
所以，在媽媽下彰化的前幾天，我也陸續開始「實習」，和媽媽她們進浴室觀摩
學著在阿嬤起床之後到她房裡把尿桶拿到浴室馬桶裡沖掉然後用蓮蓬頭沖洗
在阿嬤的觀念裡，是很不希望我這個還沒嫁人的孫女幫她倒尿甚至洗澡的，所以她一直在碎２念
原本是要請住在台中的小姑２上來幫忙照顧阿嬤兩天的，但是她那時家裡有事所以走不開
也有想過要請住三重的姑２的女兒來幫忙，可是媽媽又覺得這樣太麻煩人家所以也取消了
最後在媽２與阿嬤的數次溝通下，終究還是讓我代勞了
「阿嬤這個人真的很好強」，媽媽拿著蓮蓬頭替她沖水，一面這麼和我說
幫她洗澡最主要的就只是幫她拿蓮蓬頭控制水的大小，然後幫忙洗背部和右手部位
幫忙穿脫衣和鞋子，小心不讓她滑倒，只是如此罷了！其餘的她自己會動手做
「如果妳忘了哪些步驟阿嬤會再提醒妳，她會很樂意教妳的」媽媽在臨走前一晚這樣告訴我
那晚，我第一次獨立幫阿嬤洗完了澡，阿嬤還誇讚我洗的比媽媽還好
我也因此開玩笑問她「以後換我幫妳洗好了」，她也欣然答應
哈～整個很有成就感，雖然搞得滿身大汗，不過頗有成就感的
在那之前，我其實真的很沒有把握能幫阿嬤洗澡，很怕一不小心就會讓她跌倒受傷
媽媽問我能不能幫忙連續洗阿嬤兩天的澡時，我的心裡其實很遲疑的
即便沒有正面的答覆，但或許自己不安的情緒多少有表現出來，最後終究我只幫忙了一天
但是阿嬤給我這樣的肯定，即便看的出有恭維的成份，我仍舊很開心
沒想到隔天晚上媽媽要幫她洗澡時，她竟然不想讓媽媽洗，說我洗的比她還乾淨
媽媽當場就發飆了，讓我嚇一大跳，她堅持一定要親自幫忙洗，然後臉很臭的進了浴室
一直到昨天，我才真正明白，讓她那麼生氣的原因何在...
因為阿嬤當初不肯讓我幫忙洗澡，所以媽媽只好在外公出殯當天，和爸爸搭早班車回彰化
結果客運還沒抵達，外公就已經入殯了，媽媽也因此見不到外公最後一面
只能繞著棺材掉眼淚，外公的所有兒女都到了，偏偏只有媽媽沒到
鄉下的鄰居們罵的難聽「開什麼洗衣店？錢賺的再多又有什麼用？」
即便外婆體諒、即便兄弟姐妹們諒解，但是卻無法挽回媽媽的遺憾
「她還不知道因為她害得我見不到我爸爸最後一面，要是知道一定會難過死了」
就因為當初阿嬤堅持不讓我幫忙洗澡，所以媽媽迫不得已只好當天回去
結果，我才幫她洗了一次澡，阿嬤的態度就完全改觀，還不讓媽媽幫她洗
「她（我）洗的再怎麼好，也是我教出來的」媽媽這麼不客氣的回應阿嬤
同是她們的女兒和孫女的自己，當下五味雜陳的心情，在我尷尬的表情下，表露無疑...
＊ ＊ ＊ ＊ ＊
「一生只有那麼一個老爸，一生也才死那麼一次...」媽媽一面做菜，一面這麼說著
我頓時答不上腔，如果，當初我能不嫌麻煩和阿嬤好好溝通，如果，我能體諒媽媽讓她早一天回去
如果，我能對自己夠有信心一點，媽媽也就能和外公好好道別了
如果早知道「如果」，現在就不會這樣了...可惜，再多的「如果」都已經改變不了什麼...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